【达鑫】水星记
水星记
文/78
CP［陈玺达x丁程鑫］
关键词［伪现背］［碎碎念］［年下］
预警［ooc］［勿上升］
BGM［水星记－郭顶］
你摘过星星吗？
那种，在天上挂着的，高高远远的星星。
陈玺达见过，而且自从见过之后，他就一直对那颗星星念念不忘。
他想把他摘下来，抱进怀里，紧紧捂好，一丝光也不让他露出来。
为了摘到星星，他从一尾鱼拔掉鳞片变成一只鸟。
可能因为拔掉鳞片这件事太痛了，在飞向星星的途中，多少日夜流岚擦身而过，他几乎痛死在风里。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陈玺达觉得如果星星不小心掉在人间，那一定是丁程鑫眼睛的样子。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丁程鑫的时候，对方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来，里面满满都是光，他说，你好，我叫丁程鑫。
你看，他连名字都好听，最后一个字的谐音还和星那么像。
夸张一点点说，陈玺达觉得丁程鑫是他十三年来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特别的人。
丁程鑫会发光，字面意思的那种。
无论是不是在舞台上，也无论有没有站c位，又或者最亮的那盏灯是不是正好打在他身上。
一定是丁程鑫身上的光芒太过吸引人，很多时候陈玺达明明在做别的事情，在看别的人，却总会不经意把视线移到丁程鑫身上，像一枚吸铁石一样被牢牢吸住，固定。
丁程鑫就是一个，那样，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人。
「这瞬眼的光景/最亲密的距离/沿着你皮肤纹理/走过曲折手臂
做个梦给你/做个梦给你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
陈玺达看到网路上有人说自己，大概患有肌肤饥渴症。
配图附赠一系列自己主动与别人的亲密接触，手臂紧贴手臂诸如此类。
微博上只能发九宫格，而九宫格里有六张图片，陈玺达紧贴的那个人都是丁程鑫。
陈玺达握着手机仔细想想，许多关于触碰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波浪一样堆出一层层雪白的泡沫。
陈玺达碰到过丁程鑫的手腕，在湿漉漉的夏天，空气里可以攥出一把露水来的那种。
他状似无意地把手掌贴上去，一层皮肤黏着另一层，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皮肤下薄薄的血管凸起。
陈玺达也碰到过丁程鑫腰间的骨头，隔着T恤下摆碰触到，那种太过明显的嶙峋，让陈玺达在之后很多次对丁程鑫说出“你要增肥”这句话。
陈玺达和丁程鑫掰手腕的时候握过丁程鑫的手，对面的人少年心性胜负欲强，只顾一个劲儿闷头掰自己的手腕。陈玺达的心思不在竞争这件事上，他只盯着对面的赢家，睫毛根根分明，唇角带点笑意勾起，脸上细小的黑色的痣也可爱得不得了。
陈玺达觉得自己的手心一个劲儿冒汗，就像他第一次站在泳池跳台上的那一刻。
可又不太一样。
陈玺达想起自己决定要来做练习生的时候，游泳教练把他叫去谈话。
那段时间他的游泳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在泳池里听到的夸奖远比训骂多的多，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啊，这个男孩子大概是未来的奥运冠军。
所以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有太多人不理解，觉得他是在葬送前程。
有人说，陈玺达你不就是想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吗，在泳池里得不到的你以为会在舞台上得到吗，别做梦了。
可陈玺达总觉得不是那一回事。
游泳教练是教了陈玺达很多年的一位，不论在感情上、能力上，都是一位很让人尊敬的老师。
他没有用大多数人的话来堵陈玺达，他只是问，玺达，你觉得值得吗？
陈玺达不知道怎么回答。
教练没有难为他，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现在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想你知道，人生的决定要深思熟虑后再做，因为不会有回头路，你失去的错过的，没有重来。
所以我想，无论你选择做运动员也好，还是去做练习生也罢，都是你觉得值得的决定。
最后陈玺达做了选择，与深思熟虑有关，他决定去做练习生。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喜欢，想，就去做了。
上帝在云端感叹一个少年的勇气和坚定，他挥挥手，说要给少年一件稀世珍宝。
于是在长江国际接近上帝的某一层上，初次见面，少年的眼睛里闯进了光。
陈玺达脑袋里神游般想过这些，一下子错过好几个舞蹈动作，被裤子老师一声“陈玺达你干什么呢！”吓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往旁边看去，果然有人正拧着眉毛紧紧盯着自己。
还说自己盯程鑫，他自己明明也是盯程鑫。
陈玺达旁若无人地撇撇嘴，露出小海豹的表情，又被裤子老师逮住一顿骂。
“陈玺达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在批评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当天上完课陈玺达被丁程鑫拉着开小灶，把错过的几个舞蹈动作通通补了回来。
他总是这样，自己不落下，也不想任何一个人落下，好像生怕失去什么似的，让人忍不住心酸。
陈玺达跟着斜前方的那个人挥动手臂，调转脚步，再改变手肘的弧度，学得有模有样。
偶尔有几个动作没那么到位，丁程鑫就会伸手来纠正他，碰触到他皮肤的地方一片温热，随着心脏鼓动和血液泵出，被运输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陈玺达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温柔，而这大概就是丁程鑫的温柔。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怎么可以/拥有你」
星星身边总是不乏光源的。
丁程鑫是一颗称职的星星。
丁程鑫身边总有很多人。
有一起长大的竹马，有实力相当的战友，有黏在他身边的弟弟。
都传说丁程鑫是TF家二团稳稳的主推ACE，许多故事围着他写下序章，似乎为了不辜负他的努力和坚持一样，明明晃晃，自然有无数关系线被拉伸展开，以丁程鑫为中心地。
陈玺达总是竭尽努力在其中给自己找一个位子。
故事里自己是大明星身边被发小派去尽职尽责的特保先生，那么故事之外呢？
不是竹马，自己没见过丁程鑫红着眼睛一边颤抖一边揪着头发的样子。
也不是战友，短暂的练习时间加上数倍的努力也无法加冕成为准确站在丁程鑫身边的身份。
那弟弟呢？这总该是了吧。
可陈玺达又觉得好像不是，哪里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他希望哪里是不一样的。
在staff把他和丁程鑫叫去谈话的时候，他好像知道了，他是想哪里不一样的。
一同被叫去的还有马嘉祺和李天泽，两个人笑眯眯的样子显然比不知所措的陈玺达和表情生硬的丁程鑫状态好得多。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玺达知道了，cp，营业，热度，这些词语的含义。
一个十三岁刚准备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少年，被一堆陌生词汇搞得头晕目眩，而更让他觉得陌生的，是身边丁程鑫出奇冷淡的表情。
可陈玺达没来得及想太多，他一个大高个儿杵在那儿，一边接受staff诸多营业计划的轰炸，一边在心里窃喜，你看，即便他身边有那样多人，可最后和他站在这里的，是我。
带着一点儿，连拿到游泳比赛冠军时候都没有的小得意。
从staff的工作室里出来，丁程鑫一个人沉默着走在前面，脚步飞快。
“程哥程哥你慢点儿，你等等我啊。”陈玺达和马嘉祺李天泽挥挥手，费了好大劲儿才追上丁程鑫。
丁程鑫看一眼他伸过来捉住手臂的手，停下脚步。
“程哥你怎么了？”陈玺达见丁程鑫被自己拦下，换上一副小海豹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过去。
“不要卖萌。”对方瞪自己一眼，可脸上的表情显然缓和了一点。
陈玺达傻乎乎笑起来，他知道对方其实很吃这一套，毕竟是一个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人。
自己也是小孩子，一米八的身体里还住在一颗十三岁的灵魂。
“以后看到镜头的时候你收敛一点儿。”身边的人忽然闷着声音这样说。
“啊？”这句话显然和staff的交代南辕北辙，陈玺达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听到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丁程鑫的语气太过柔和，还是他脸上的表情层层软化，陈玺达看着他的脸，被蛊惑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看陈玺达点过头，丁程鑫如释重负般吁一口气，拍拍陈玺达的额头，“乖。”
一点点冰凉的温度正中靶心，从陈玺达眉间一片片漾开涟漪，经过眼里的湖泊大海，踏过嘴唇柔软的峰头，顺着脖颈的动脉流进心脏。
陈玺达觉得有些酥酥痒痒的东西，春芽初冒，挤开他心房里堆叠的土壤。
对于丁程鑫所有反常神态的缘由，陈玺达似乎有点明白，又似乎不太清楚。
毕竟有补档行为的人不只有马嘉祺，还有陈玺达，只是他从没说过。
在TF家族为名的投稿里一路看下去，一直看到被删除掉只剩十秒钟的投稿，陈玺达有些懵懵地去翻评论，在一片嘈杂的讨论声中找到旧档的视频号。
输入一串数字，点开播放键，隔着手机小小的屏幕，十三岁的陈玺达坐上时光机，去见了十三岁的丁程鑫一面。
那时候的丁程鑫和现在不太一样，脸上还没长出棱角，眼睛里没那么多疲惫的情绪，也没那么坚定，甚至还会扯着别人的手臂撇着嘴巴撒娇。
视频里的人还因为害怕鬼屋粘着声音喊住身前的人“你不要走那么快嘛”，视频外的人眼睛浑圆张大嘴巴心里那点细微的酥痒再度挠起来。
进度条一根根递减，陈玺达从15年走到16年，再从16年走到现在，他看着那个人在屏幕里慢慢长大，笑过也哭过。
如果能早点遇见丁程鑫就好了。
可是现在这样的丁程鑫好像也很好，不经常撒娇，但是会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背，会注意有没有人落下训练，也会主动和老师沟通舞蹈动作和站位。
和有些幼稚的丁程鑫相比，有些成熟的丁程鑫改变了很多，他变成一颗不再只是兀自旋转的星球。
没有改变的是，他一如既往，闪闪发亮。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练习生身份做完一个夏天后，陈玺达迎来了第一次正式的大通告，是和其他九个小伙伴去参加某芒果台的王牌综艺。
彼时陈玺达已经因为外貌身高以及二级运动员的身份在微博上小火了一把，他回去上学的时候还被学校里的朋友拉着看了QQ空间里疯狂转发他照片的说说。
朋友拍着他的肩膀说，哇，你小子要出名了啊，第一张签名记得给我啊。
陈玺达眨眨眼睛，这话听着哪里有点熟悉，让他心里说不出的刺痒。
那一期王牌综艺的节目流程很快被staff发进群聊里，第二天就开始开会讨论节目编排和每个人要参与的环节。
陈玺达听得昏昏欲睡，他在团队里年龄偏小又是空降，操心的事总是比别人少一些，不像那位。
想着就一个激灵，陈玺达定了定神，眼睛里的困意一点点褪去，旁边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丁程鑫正坐得脊背挺直，认真听着staff口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等了多久呢？
陈玺达忽然想。
丁程鑫做练习生四年，在这座楼里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了四年，他等待那个最终站在舞台上的结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四年前，或者更早吗？别人离开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也想要离开呢？
所有问题被抛到半空中，没有人伸手接过他们。
王牌综艺中有一个环节是交换闲置品，一方是他们，另一方是娱乐圈的大前辈。
他们这边交换闲置品的成员出了两个，还有一个没有决定好。
“玺达吧。”一直挺直的脊背舒缓了一下，接着转向这边，望过来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来，但是亮晶晶的。
“啊？”陈玺达慢半拍地张大嘴。
最终结果还是敲定了陈玺达，毕竟他是一个“程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大家都清楚明了。
做了一个夏天练习生的陈玺达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完完全全的素人了，他也开始明白诸如镜头量啊，圈粉啊，之类的词语。
他站在自己屋里的储物柜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丁程鑫要他参与这个环节的涵义，嘴角一点笑意泄露了心情。
他觉得自己要拿一件相当宝贝的东西，才换得来丁程鑫的真心。
第二天staff在群聊里发消息，询问参与特别环节的成员准备的闲置品。
张真源说他准备了养生拍，啪啪啪矫治驼背必备。
贺峻霖说他去年买的消毒水还剩好多，要多少有多少，该带几瓶去长沙？
staff在群里发出一连串省略号。
陈玺达说我准备的好啊，我准备了泳帽。
群里发出省略号的人又多了一些。
陈玺达急了，他说这可是我的冠军泳帽呢，自从戴了它我可没拿过第二！
这句话刚发出去没几秒，一个私聊的窗口就弹出来，是丁程鑫。
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换呢？
嘿嘿。
换一个吧。
不用，就这个啦。
想好了吗？
是呀。
话题很快又被陈玺达扯得到处都是，对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过自己，谈话结束说晚安的时候，才慢悠悠发来一句。
明天你来训练吗？
来啊。
嗯。
怎么了程哥？
没事，早点睡吧，晚安。
程哥晚安。
结束聊天后陈玺达才看到群聊里staff艾特他很多次问他是不是确定要把泳帽拿出来交换，后面丁程鑫回复了她，是的。
陈玺达觉得自己心里软乎乎地化成了一滩水。
事实证明丁程鑫嘴里的“没事”永远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陈玺达看着丁程鑫递过来一只琴盒的手，愣愣地没敢去接。
“拿着啊。”对方见自己半天都没动作，把琴塞进自己怀里。
“这是…？”琴盒略显粗糙的布料在陈玺达的皮肤上烙下小块纤维的烙印，一格一格，排列整齐。
“送你的。”丁程鑫移开目光，状似若无其事地手指移向脖颈后面小片的皮肤，“以后有了它，你也会一直拿第一。”
陈玺达怔了一下，接着咧开嘴巴笑起来，一声“谢谢程哥”还没从嗓子里嚎出来，就被丁程鑫一个瞪眼顶回去，“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好好训练，才能拿第一，这方面和你游泳本质上没区别，都是实打实的。”
见陈玺达傻乎乎笑着点头，又一句话抵过来，“就从今天起，练习结束了加练一个小时。”
陈玺达撇撇嘴，小海豹的表情转眼间跑到脸上来，“啊，程哥…”
其实陈玺达暗暗抱紧了怀里的琴盒，他知道他用一个宝贝，换到了更宝贝的一个。
「环游是无趣/至少可以/陪着你」
拍摄综艺的前几天staff叫来十个人一起开会，无非叮嘱大家不要紧张怯场啊正常发挥表现就很好啊之类的话。
一张长长的桌子，陈玺达坐在丁程鑫对面，他看着丁程鑫的侧脸，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时候游泳教练问他，你觉得你这样值得吗？
当时陈玺达没有给出一个答案，现在陈玺达依旧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觉得答案是什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太想去努力争一级，也不太想去拿冠军了，尽管那一汪泡了漂白粉的泳池水流过他好几年的梦想。
现在的他，许下可能有些卑微又渺小的愿望，他只想做一颗灰蒙蒙的星球，在另一个耀眼的光源身边，每天只是绕着他转呀转，也能平白消磨掉时间的刻度。
或许漫长的环游是无趣，
但至少可以，陪着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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